老竹抽萌便出林,焉知来者不如今。但看杞梓终成栋,不信潢污解作霖。久客谩撩苏子恨,中流应动祖生心。乘桴从我君休叹,政恐功名苦见侵。
每忆湖山动老怀,今朝始作故乡回。正惭行李匆匆去,忽报轺车得得来。幸对清谈挥玉麈,肯辞痛饮倒金杯。我归已遂终焉计,何日重逢笑口开。
圣君图治事如何,但见风云气象和。公似一夔奚翅足,我如乘雁岂加多。西郊索索飘黄叶,南浦鳞鳞起绿波。今日邮亭休恨别,行看麻制草銮坡。
欲觌英标慰此怀,既推印绶尚裴回。心驰岩壑吾将老,目断云霄君不来。清夜漫劳蝴蝶梦,重阳已负菊花杯。傥能谅此拳拳意,胜似心颜相对开。
簿书堆案阻寻幽,想像高人物外游。自昔品题多北客,故知物象胜中州。云经乱石余膏润,烟过悬崖自去留。暂俯澄潭倚苍壁,已疑身世在鳌头。
兴来小渡唤方舟,霁色天教足胜游。但觉赏心追昔事,不知飞诏下皇州。班行便觉九天近,登览何辞一日留。悬想他时百僚上,亦思清景几回头。
少年奇志,笑功名画虎,文章刻鹄。永夜漫漫悲昼短,难挽苍龙衔烛。飞藿飘零,浮云迁变,过眼邮传速。昔人真意,眇然千载谁属。犹喜二子当年,诸公籍甚,赏云和孤竹。翰墨流传知几许,遗响宫商相续。梦里京华,不须惊叹,春草年年绿。赤霄归去,更看奔电喷玉。
招提未到只闻名,乘兴来游意最真。出郭都无三十里,同行恰有两三人。入门竹迳能明眼,随处禅房可着身。莫怪山僧拙言语,十年已不踏红尘。
行役道荒戍,马行何徐徐。市人捉筠篮,偃然数尾鱼。始疑失清波,残息惫不苏。俄掉尾与鬐,示之尚可图。杀工时宿所持,坚盟敢渝初。尔命如丘山,我金若锱铢。敢靳百钱惠,坐视甘醢葅。空篮俱置之,涟漪纵缧俘。旋收褫骇魄,亟反清冷居。仆夫亦欣然,毋疑校人诬。为龙未可知,风雷跃云衢。田文出函关,子卿反荒区。骨肉一笑粲
乃翁儒林大宗匠,造化为炉铸卿相。坐与文皇致太平,玉骨如尘汾水上。斯文未丧不须嗟,仍喜郎君书起家。等閒一第唾手得,以此报翁其未邪。判北门事首峨豸,历阶而升姑少待。斗米迫人成远征,云梦胸襟何足芥。霜风猎猎吹征衣,登山临水伤别离。丈夫富贵恐不免,万里扶摇方自兹。
谢公有雅志,颇爱东山游。坡仙得其心,妙语寄清讴。苍生事未了,已了还即休。彭泽小邑宰,其呈固不侔。等閒一墨组,未死谁肯投。况此大功业,声名天壤流。始末终不渝,盛事古鲜俦。信知山林乐,不贵公与侯。岩壑有廓庙,缙绅或戈矛。而况此老躯,日月不少留。汲汲尚不足,岂容复悠悠。揭榜慕前贤,驽马睎骅骝。死者如可作,
满公种松何太痴,急景尚作千年期。安得雷风一夜拔千尺,与汝同看龙蛇舞月时。
相州昼锦堂厨酝,卫国淇川岸竹萌。二物烦君走分饷,时哉乘兴倒瑶觥。
观彼雨中荷,跳珠自涓滴。初集尚端停,稍多远倚侧。虚明是本体,不受世鑽刻。初疑鲛人泣,泪向盘中掷。又疑石笋街,抛洒天不惜。但见漾玻瓈,讵容登几格。高低相依映,倾泻才咫尺。浏漓丹砂汞,晃荡摩尼色。照乘傥见收,价恐千金直。日乾风势定,泯若无留迹。固知造化巧,又似儿女剧。
贫病同原宪,轻肥诮子华。耽书只糟粕,学海淼津涯。孤屿亭何远,葵丘戌复赊。捄穷无髻宝,绝粒饵胡麻。壮岁徒干禄,儿时不称家。已谙蕉覆鹿,何预鸟衔花。世态多谗疾,心安免怨嗟。幕巢同社燕,雉堞接昏鸦。当食思颇牧,遗忠想尚奢。安能效狡狯,掷米变丹砂。
我公胸次妙陶甄,幻出壶中小有天。地近沧浪占风月,目吞笠泽饱云烟。国杯金盌开新第,燠馆凉台继昔贤。闻说傅岩通帝梦,遄归黄阁卧貂蝉。
归来不负白鸥盟,要听云山韶濩声。钟鼎轩裳非我事,从教水到自渠成。
寂寂寥寥扬子居,云山相对一床书。无人载酒问奇字,自把残编时卷编。
佳客志淮海,贱子设樽罍。楚江昨夜清涨,短棹已安排。休问南楼风月,且念阳台云雨,几日却重来。银烛正凝泪,画鼓且休催。彩云飞,黄鹤举,两徘徊。林泉归去高卧,回首笑尘埃。我唱更凭君和,君起谁同我舞,莫惜玉山颓。他日扬州路,散策愿相陪。
真行黄家元佑脚,隐帙奥篇穷秘阁。计其胸中所余地,数百犹能君辈著。中朝文物政须此,刺史郎官谩今昨。脑脂遮眼失乘黄,安得金篦令刮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