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林之名,予不得而知。云泉松石之胜写于涟漪,必其地之景物足以称其诗也。今其陈迹杳然,已无复遗。予盖尝登瑞墨之基,涉一境之陂陀,皆平芜与荒畦,又恶睹所谓毕世相忘之奇。泉陊云归,松桥斧随,世固多有之。而予独于此奇其北向之悲也。
海岳之东西,见于印而验于碑。观乎此诗,景与物随。於虖噫嘻,此皆是也,夫岂复有今是而昨非。江汤汤其不移,山窿窿其不亏。登兮览兮,予言其如之。
东淮饷府供军堂,壁有龛石鸾鹄翔。问之何石摹破羌,曾傍云汉分天章,廷陵刻此侈宠光。后四十年犹炜煌,我持拓本谨毖藏。三年徙倚玩未央,客来袖出云一张。曾染复古隃麋香,珠玑别出十九行。惊喜比并走且僵,摛华绚彩交相望。宛然并粲如英皇,几年绝识高君王。尚取鉴定烦诸郎,半归左畹半尚方。驾言骃显留余芳,今夕何夕犹干
永之汉,妍而婉。芾之体,峭以健。马牛其风,神合志通。彼妍我峭,惟神克肖。故曰袒裼不浼,夜户不启。善学柳下惠,莫如鲁男子,芾其知此。
四诗之作,句新而词伉。两轴之书,意轩而神王。合此名迹,奇变万状。予得此诗,季春既望。风激海而溅雾,月穿云而崩浪。开函卷舒于小万有之上,作而叹曰,是可以领略山川之清壮矣。予方望紫烟之岫,具黄篾之舫,友二妙于百载,寓三叹于一倡。正使持此而列衡门之素壁,亦足对云锦之九叠,而夸瀑布之千丈也。
昔大令书壁,作方丈大字,观者至数百人。盖能书家尝以收敛观楷则,而以纵放观精神。予观此书,大不失伦。盖自智而慧者笔下有天真之悟,而惟清与净者胸中无一点之尘也。
北山之麓有奇观,景绝人奇乃无间。赋非雕虫句有眼,千古雄姿想萧散。我观此卷字老懒,犹似古彝亲数頮。借公旧诗聊永叹,跪阅墨皇三复返。
老去獃衫合付人,除书一昔到柴门。无才空负凝旒眷,有婿初承结绶恩。未办功名酬父祖,并将佔毕付儿孙。幸然官事渠能了,且注田家老瓦盆。
明日元宵,蔼佳气、清凉金粟。人道是、史君寿母,宴瑶池曲。九十春来萱草茂,三千年后蟠桃熟。看鳌头、名字未多时,分符竹。熏宝篆,张银烛。佳庆事,人人祝。况平反阴德,在长生箓。最喜芸香怀玉燕,安排锦帐骑银鹿。待雕轩、文驷上堤沙,如天福。
昔元城、一生清峭,南都高卧坚壁。留耕便是元城样,何肯枉吾寻尺。曾直笔。说社稷安危,屡叩龙墀额。明时逐客。却惠顾丹山,来持翠节,对此一湾碧。
澄清暇,无奈登临有癖。梅山时访仙迹。神仙偏喜公心事,一见莞然前席。间不得。有先见著龟,消得君王忆。天阍不隔。要济险孤舟,支倾一柱,公外向谁觅。
群伪欺天日,宋臣去国时。朝扶皇帝玺,暮植党人碑。楚众齐难胜,刘安晁遂危。抵龟公赞决,几事并无知。
方喜儒宗用,无何学禁严。甘心师管晏,绝口说伊濂。天岂斯文丧,人忧善类殓。一鸣公甚伟,直气戢群憸。
石显权倾帝,穰侯势逼王。群狐争伺夜,丹凤独鸣阳。阊阖辞天仗,洋川佩郡章。谁尝舒亶唾,有舌巧如簧。
侂怒如关曦,谋画比井蛙。公乎拚一死,国尔自忘家。庾亮尘难污,刘舆腻莫加。修名与姱节,皎皎玉无瑕。
本朝诸大老,谥议两忠公。公去道乡远,名垂太史同。理无显猪位,千载播清风。韩品多孙子,毋须添乃翁。
时流酣富贵,雅道冷如菰。甘附武韦势,相师张孔谀。识污随灶婢,气短事家奴。使读忠公传,不能泚颡无。
棠木筠溪手自栽,竹湖又剖竹符来。祖孙相望风流盛,父老驭传春意回,拔薤莫须施辣手,泛莲似更欠清才。善人所至如甘雨,要洗漳民满岩层埃。
侍郎佛地位中人,一饭何尝不念民。泾渭同流须有别,雪霜杀物乃为仁。扬清可使贪夫愧,去恶能令善者伸。自笑狂生太饶舌,见诗少喜定多嗔。
向来大姓虐穷闾,千亩农田浚作渠。点吏鹰豪争攫肉,骄儿螂怒敢当车。老丞嫉恶无容忍,直禾诛欲剪锄。解印此曹称快甚,惟民与士最愁子。
陛前苦语犯龙鳞,朝退还遭丞相嗔。连削六阶为下吏,只饶一死与间身。命天所付须安分,贫士之常莫语人。惟有梅花无冷暖,玉堂茅舍一般春。